在Covid-19大流行期间,企业领导者面临着重大的道德挑战。制药公司站在风暴的中心,在创纪录的时间内开发出疫苗,同时平衡巨大的压力,在拯救生命的同时实现利润最大化。然而,在全球公平分配疫苗方面,并非所有公司都采取了相同的应对方式。
Covid-19大流行是一场前所未有的危机。到2021年年中,已有数种疫苗在市场上流通,接种量达数十亿剂。但这些疫苗在各国之间的分配方式却并不公平。贫穷国家竭力获取足够剂量的疫苗,而富裕国家则囤积疫苗,最终丢弃了数百万剂超过使用期限的疫苗。如果分配更加公平,仅在第一年,贫穷国家就可以避免多达一百万人的死亡,尽管其他因素可能也起了作用。
为什么一些公司挺身而出,支持全球拯救生命的努力,而其他公司似乎只关注利润?这种差异的核心在于道德领导力,我们将其归纳为三个关键因素:具有价值导向、表达这些价值观以及提供未来愿景。这三个“V”对企业如何处理疫苗分销至关重要。它们也更广泛地适用于面临道德挑战和责任问题的领导者,比如今天的社交媒体公司。
起作用的因素
早在2020年4月,全球倡议COVAX就已成立,旨在通过在全球范围内公平分配疫苗来避免这种不公平现象。包括至少80个高收入国家在内的170多个国家加入了这一行动,但并非所有疫苗制造商都全力支持。
通过对COVAX的利益相关者(包括制药公司、公共卫生组织、非政府组织和资助者)进行半结构化访谈,我们发现这些意见分歧背后有几个原因。一些公司真正想做正确的事。例如,与COVAX密切合作的阿斯利康公司在大流行期间以非营利方式提供疫苗,并因此挽救了数百万人的生命。与此相反,辉瑞(Pfizer)等公司则选择限制与COVAX的合作,认为其产品并不适用于所有环境,而辉瑞需要对疫苗进行特殊冷藏。
公司领导层在这些决定中发挥了重要作用。推动其团队与COVAX合作的领导者往往对公司在社会中的作用有着更广阔的愿景,而其他领导者则更注重短期利润和与富裕国家达成交易。每家公司的共同点是充满压力的环境,这种压力往往来自最高政治层面。
例如,辉瑞公司首席执行官阿尔伯特·布尔拉指出,以色列总理本雅明·内塔尼亚胡一直在努力为以色列争取疫苗交易,内塔尼亚胡与布尔拉联系了“30次”。然而,我们的数据表明,疫苗生产公司的领导人能够,而且在某些情况下确实,抵制这种政治压力。
道德领导力的作用:三个V
那么,是什么让一些企业领导人选择做正确的事情呢?我们的研究指出了道德领导力的重要性,并特别强调了三个关键特征:具有价值取向、表达这些价值观以及提供未来愿景。
1:价值取向
有道德的领导者做出决策的依据不仅仅是经济利益,他们还受到道德责任感的驱使。例如,阿斯利康公司首席执行官帕斯卡尔·索里奥(Pascal Soriot)坚持与牛津大学达成的协议,在流感大流行期间以成本价提供疫苗,体现了对公共卫生的承诺。其他公司可能只关注利润,而索里奥的价值观则引导阿斯利康将拯救生命放在首位。
对于企业领导者来说,做出符合道德价值观的选择并非易事,尤其是在财务压力较大的情况下。但那些成功者却能从自己的道德信念中找到灵感和力量,做出对公司和社会都有益的决策。
除了首席执行官自身的道德价值观外,公司还可以借鉴其宣称的价值观、宗旨和使命宣言。强生公司就是如此,其信条和愿景促使其开发出比两联标准更适合发展中国家的一联疫苗。
2:发出声音
领导者仅仅拥有坚定的价值观是不够的,他们还需要大声说出自己的价值观。那些敢于表达自己价值观的领导者会激励他们的团队,并创造一种公司文化,让做正确的事成为常态。例如,当阿斯利康的团队与COVAX的谈判陷入僵局时,阿斯利康的领导者挺身而出,帮助公司签订协议。
那些与COVAX谈判陷入僵局的公司之所以遇到困难,往往是因为他们的领导者未能在内部倡导这些价值观。相比之下,那些领导层明确传达了全球公共卫生重要性的公司,其员工则通过不懈努力克服了疫苗分销方面的挑战。强生公司当时的首席执行官Alex Gorsky在接受采访时发出了一个强烈的信息,他说他的公司“不想从这场(危机)中赚取一毛钱”。
3:提供愿景
有道德的领导者不会只关注眼前的问题,他们还会放眼未来。他们明白,今天做正确的事有助于明天建设一个更美好的世界。具有这种远见卓识的领导者将自己的角色视为塑造行业的未来。
例如,在大流行病期间,索里奥强调,疫苗生产商之间不是在竞赛,而是在与病毒竞赛。他的愿景是全球合作,各公司共同努力克服公共卫生危机,而不是为了利润而竞争。这种长远思维对于面临大流行病等复杂挑战的领导者来说至关重要。
提供这样的愿景甚至可以帮助各行业管理生存威胁。例如,制药行业绝不能低估监管者可能会限制知识产权的威胁,如果他们发现这些权利经常忽视公共利益的话。
道德领导力与众不同
Covid-19大流行是对全球商业领袖的一次考验。一些人挺身迎接挑战,利用自己的力量确保尽可能多的人接种救命疫苗。其他人则专注于确保利润和与更富裕的国家达成交易。
研究表明,区别往往在于领导者的道德水准。那些以价值观为指导、公开表达自己的信念并对未来有清晰愿景的领导者更有可能参与到像COVAX这样的行动中,并将全球健康置于利润之上。这些领导者不仅在大流行病中有所作为,他们还为整个商界树立了榜样。
展望未来,大流行病的教训是显而易见的。在危机时刻,道德领导力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重要。通过培养一种以价值为导向的方法,表达这些价值观,并提供对未来的愿景,商业领袖可以帮助他们的公司应对挑战,同时对社会产生积极的影响。